午睡,宛若是中国人特有的习气,且自古断然。长夏漫漫,中午时分,火辣辣的太阳,高悬于天空,空气在霍霍地焚烧。气温灼人,香汗涔涔,难以出门,更难于事情;于是,便只好午睡,以此消夏。
所以,白居易就在诗中写道:“不作午时眠,日常安可度?”这一问,实在是天然、自在,透着一份平凡日子的悠闲和安适。
清人李渔,更是在其《闲情偶记》中写道:“午睡之乐,倍于黄昏,三时(指春、秋、冬)皆所不宜,山东德州墙体广告而独宜于长夏。”李渔的话宛若有些不当,午睡四时皆可;只是唯长夏午睡,非常为可乐,非常为甜美。
记得小时候栖身乡下,乡人午睡,是一道风景。吃过午餐,右手持一把蒲扇,左手拖一领草席,迤迤然走出家门,选一个比较平坦的地方,铺好草席,人就躺下了。一时也睡不着,就特长中的蒲扇忽闪忽闪地扇着,先快后慢,人的眼也逐渐眯上;人不知,鬼不觉中,蒲扇便啪嗒一声,掉在地上;胳膊,也天然舒张开来,人就睡着了。
非常好的午睡之地,还是通风,临水,并且树阴匝地的地方。我栖身的村庄,村东口,有一个水湾,山东德州墙体广告岸边栽植有三棵百大哥柳。枝叶婆娑,浓荫浩大。一进夏天,午时,村中的几何人,便拖了草席到柳树下昼睡。树阴匝地,湾水,凉意亲人;仰面躺着,看柳枝将天空,划出一条条裂缝;看树上的蝉,蠕蠕而动;乃至于看到一只红蜻蜓,缀在柳梢上,随风飘摇……
人睡去了,睡得沉沉;人梦去了,梦也长长。几何年里,我们家的门楼前,总搭一蓬葫芦架。夏天里,葫芦,藤蔓盘满架蓬,在地面遮下一片绿荫。于是,家人便在葫芦架下昼睡。总是父亲先躺下,我们跟着顺次躺下。母亲则在一面拉麻线,一针一线地做针线活儿。父亲午睡醒来后,并不急于出坡,总是先品茗,山东德州墙体广告直到他觉得曾经喝得“透”了。白居易《食后》诗,有句曰“食罢一觉睡,起来两瓯茶。”古今雷同,雅俗雷同。
睡后“两瓯茶”,那茶,是自在茶,是闲散茶;那茶汤里,或许还浸着午睡的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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