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54年8月,我出生在淮北平原西北部的一个小村庄里。
我是在刚会走路时就分开家乡的。那时我爷爷在
蚌埠做小买卖,听祖母说,爷爷的小买卖做得还不错,便在市里安了家。60多年前的故土偏远贫穷而荒芜,爷爷奶奶心疼孙子,便把我从老家带到了市里来照顾。
那时我5岁,曾经记事,整天吵闹着要回家见爸妈,爷爷奶奶在我的吵闹下,便决议由奶奶带我回一趟老家。那天,我和祖母一大早动身,坐着陈旧的长途
汽车,在狭窄、上下不平的公路上平稳着。大约300多里的路途,平稳了7个多小时才到了县城。从县城到老家的集镇,还有50多里路,由于没赶上每天只要一个班次的去老家集镇的班车,我和奶奶不得不在陈旧的小旅馆里住了一夜。第二天我和奶奶才坐上了班车,在坑坑洼洼的路上,人简直被平稳得散了骨架,才到了家乡的集镇;而集镇离我们村还有12里多的土路是不通车的,也就是说,这12里的土路我们要一步步地走过去。刚开端,我还走得兴高采烈,很快就挪不动脚了。弯弯曲曲、上下不平的土路,是我从没有走过的,那时奶奶曾经60多岁了,她心疼我,便把我背在背上走一段路,再把我放下,让我本人再走上一段。12里的路,我走得精疲力竭,奶奶满头汗水。太阳快要落山了,我们终于看见了村子,陈旧的土墙,低矮破败的茅草房,间或有几声狗吠……这就是我童年时对老家的记忆,而印象特别深入的是那难走的、上下不平的土路。
第二次回家乡是在1977年,那一年我接到了抽工回城的通知,我决议在回
蚌埠工作之前,回趟老家去看看。回家那天,真不巧,忽然下起了大雨。陈旧的公交班车在坑坑洼洼的泥水路上平稳了很久,才到了镇上,把我“卸载”在雨水里。我没有带伞,就这样顶着劈头盖脸的雨水,一脚水一脚泥地走,鞋一次次陷进烂泥里,拔出来非常艰难,每一步,都寸步难行。我不得不脱了鞋,光着脚在泥泞的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
移动着,12里的路,走了3个多小时。
时间过得飞快,不知不觉到了2016年。这一年的春天,我又一次回家乡去。崭新的双层大巴车,载着我在平整的高速公路上飞奔。高速公路的两旁是划一的防护栏和如画的楼房与景色。进入县城后,通往家乡的公路是开阔笔直的沥青大道,一棵棵站在大道两旁的行道树,像是在夹道欢送我这个归来的游子。走近村子,环绕着村子的是水泥路,进入村子的主街道后,通往各家各户通的是水泥路,不断延伸到每一户人家的门口。过去低矮的茅草房不见了踪迹,取而代之的是一栋栋或三层或四层的建造讲究漂亮的楼房。
村庄彻底改动了容貌,我在村里洁净平整的水泥路上溜达着,眼前突然一亮,映入视线的是“村民广场”四个金色的大字招牌。这是一片开阔的广场,足有2000平方米左右,篮球场、足球场,各种健身器材应有尽有,不少上了年岁的村民们三三两两地在广场上锻炼身体,一派平和的现象。
回望故土的变化,回望祖辈走过的路,这样的沧桑剧变,从一个侧面印证了祖国逾越起飞的巨大成就和辉煌业绩!